让宠物换种“活法”,是为了寻求精神上的陪伴。
《王牌特工》里,科林费斯饰演的老特工深情凝视家里摆放的爱犬标本的一幕,深深震慑了李张达。3年前,陪伴李张达10年的爱犬金毛milk因癌症去世。当时的他还不能接受这个朝夕相处的亲人突然从自己生活里消失的事实。自从milk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养别的宠物,想到那些跟他有同样不舍和遗憾的人时,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可以做点什么,为养宠物的群体找到一个疗伤的出口。
偶然间,李张达了解到了宠物标本师这个行业,他就把MILK送到上海的一家相关机构做成了标本,希望milk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留在身边作为精神寄托。为此他还专门做了一番市场调查,发现目前宠物殡葬市场还不成熟,以北京为例,每天大概有只宠物死亡,而火化场每天最多也就处理3、4只。多数人会选择采取掩埋的方式处理,有的甚至直接扔进垃圾桶造成环境污染。宠物的后事处理,俨然已成了一个严峻的社会问题。
为避免灰尘堆积,放置milk标本的玻璃罩需要经常打扫,对李张达来说,milk更像一位老师,每次接触都在提醒自己要更加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但事实上他对收到的milk标本并不满意。当时国内只有北京和上海能做这件事,在没有了解宠物特点和习惯的基础上,只能机械还原一个物种。这对于学习美术设计的李张达来说,还远远达不到要求。在他看来,宠物并不是一个冰冷的标签,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个体,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于是李张达决定从自己的专业出发,在杭州开设一间更容易被人们接受的宠物标本工作室。
毕竟宠物标本师并不是一个大众行业,在国内的普及率非常低,他每个月只能接到一两个定单,一年下来也就十多个。一只成年猫做成毛皮标本大概需要三、四千的价格,且制作周期很长,工艺流程也很复杂,一个小型标本通常都要花费两个人2个多月的时间。而且现代人对宠物的要求越来越多元化,除了猫狗之外,他还经常接到鹦鹉、仓鼠、刺猬之类的单子。
事实上,李张达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和客户之间交流,他说这种打交道的过程是一次自我修行。首先很多宠物都是意外事故导致死亡的,所以失去宠物的人们一开始很容易情绪化,这个时候打扰对方是不明智的,一定要给对方时间来缓冲一下。一周后,他才会开始询问一些宠物生前的故事,然后根据主人提供的照片进行分析,把最喜欢的瞬间定格下来。有些人觉得那些皮毛标本放在家里总会引起一些伤感,所以会选择用动物骨架做成装饰性的艺术品。在确定形态后,就是草图和设计图的制作。他希望自己做出来的标本是独一无二的,因此更重视宠物面部表情的塑造。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要让人看到这条金毛就是这条金毛,不会误认为是其他金毛。”最后,他会在每个宠物标本的底座下用铜牌写上宠物的名字,代表着对每个生命的尊重。
然而在外界看来,宠物标本师这种职业听上去就像是一个理性又没有人情味的职业。李张达的选择也曾引起过争议,甚至有人会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地步:“宠物是亲人,那你怎么不把你的亲人做成标本?”“这就是自私,你考虑过宠物的感受吗”“死后还要折腾宠物,太残忍了”……面对这些负能量的评论,他会用画画或者运动来消解。毕竟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让所有人理解。
李张达坚信,即便不盈利,自己也是在做一件对的事。在他看来,宠物去世后做成标本放在家里,是让宠物换一种“活法”,是在寻求一种精神上的陪伴。
除注明外内容均为正午文化原创转载请联系个别图片来自网络如涉侵权请及时联系我们